陆晓怜难得软下态度,哑声说:「抱歉。」
她愿意向吴阿婆低头并不意味着心虚,只是她觉得吴阿婆死了失而复得的孙儿,总该让她有个能怨丶能恨的人。
吴阿婆却苦笑着摇头:「你道什么歉?我家阿大又不是你害死的。」
陆晓怜不想瞒她:「您可能也听说了,江非沉死在青山城。我是青山城弟子,这事虽尚未定论,他的死未必是我青山城所致,但毕竟事情发生在青山城,我很抱歉。」
闻言,阿婆目光陡然一亮:「你是青山城弟子,那你是不是认识贺承?」
她身份特殊,提到贺承的名字,陆晓怜顿时警觉起来。吴阿婆不在江湖中,可南州城里往来的江湖人太多,她的酒肆虽小,却也应该能听说不少传言,陆晓怜不知道,她忽然问起贺承,究竟想做什么。
阿婆是个通透的人,觉察到陆晓怜的迟疑,连忙补充:「我没有别的意思,是阿大离开南州时给了我一封信,说他若没有回来,让我把这封信交给贺承。我知道,他们都说是贺承害了阿大,可我总觉得,应该不是这样的。」
「所以,您也觉得并不是贺承害了他?」
「我不知道,可许多年前阿大带贺承来家里吃过饭,我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。他帮了我们家很大忙,我觉得他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害阿大。」
与吴阿婆聊得越多,陆晓怜越觉得自己对贺承的了解少得可怜。青山城与南州城相隔上千里,贺承怎么会认识南州城里的一位寻常老婆婆?还能帮得上吴阿婆很大忙?
陆晓怜直接了当地问:「您说,他帮了您?」
阿婆点头,她看得出陆晓怜的困惑,索性从头讲给她听——
贺承是七年前跟着青山城陆城主来南州参加试琴会时认识的江非沉,两人年岁相仿,十四五岁的少年最是心高气傲,相见时互不相让,交手后惺惺相惜,算是不打不相识。
他们相识时,试琴会还没办,江非沉还没在试琴会上一鸣惊人,只是琴剑山庄地位低下的后山弟子,要供养年迈的祖母丶多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生活拮据非常。那时江非沉的弟弟才两三岁,生了重病,连抓药的钱都没有。
恰好是遇见了贺承,他仗义疏财,不仅把自己的钱袋翻了个底朝天,连从不离身的凌云剑也被压在当铺好几天。凌云剑换来的钱治好了江非沉的弟弟,贺承却因为典当佩剑这事,被师父责罚,在院子里跪了一夜。
后来,江非沉在试琴会上一战成名,更被卓庄主认为义子,俨然当作接班人培养。江家祖孙三人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,吃穿用度倒是不缺,可贺承远在千里之外,却总惦念着当年险些夭折的江阿小,听说有人来往于青山城与南州之间,便会托人带点木剑丶连环一类的小物件,由江非沉转交给孩子把玩。
陆晓怜这才知道,
她的师兄朋友遍天下,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他与江非沉有多深的交集,其实这些年来他们私下里的往来并不少。
无涯洞外的死伤者中,先有与贺承情同手足的陆兴剑,再有与贺承私交甚笃的江非沉,这件事越发蹊跷起来。
吴阿婆不知陆晓怜心中所想,只顾着回忆往昔:「贺承那时也还是大点的孩子罢了,他掏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帮我们,拦都拦不住。他说,看到阿小就想到他弟弟小时候,要是他们小时候能遇见个好人,让他弟弟少吃些苦就好了。」
听到这里,陆晓怜了然一笑,喃喃自语:「怪不得。」
「什么怪不得?」
「贺承确实是有个弟弟,他也确实是待他弟弟很好。听说当年他们兄弟二人被师叔找到时,正在喝一碗稀粥。他守在门口怕人来抢,等他弟弟喝光了那碗粥,他才舍得舔一舔碗底的米汤。」
陆晓怜的形容让吴阿婆想起两个孙儿:「也是一起吃过苦的兄弟,那他们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,跟我家阿大和阿小一样。」
陆晓怜不置可否地笑笑,似乎不愿多提贺承的弟弟,转而追问起江非沉留给贺承的那封信:「阿婆,如今贺承师兄不知身在何处,若是信得过我,江将非沉留下的那封信,您不如就交给我。」
确如吴阿婆所说,既然江非沉出发青山城之前留了信,很可能当时他便料到自己无法顺利从青山城回来。那么这封信,便极有可能提及他的仇家,顺藤摸瓜,兴许便能摘掉些许贺承身上的污点。
吴阿婆很快也想到了这节:「你们若真是与贺承相熟的青山城弟子,我自然可以将信给你,可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」
陆晓怜不置可否,等着她继续说下去。
她看着陆晓怜,期期艾艾:「你们能不能帮我将阿大的尸骨要回来。他母亲原本就在生病,阿大出事后,不到一个月,也没了,咽气前心心念念的,就是没能见上阿大最后一面。」
「落叶归根,人之常情。」陆晓怜柳眉微蹙,「琴剑山庄为什么不肯将江非沉的尸骨送回江家,莫不是江非沉的尸骨还藏了什么秘密?」
「姑娘可愿意帮我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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